我1970年当兵时,认识了一个城市兵,40年后再见,他是副厅级退休
发布时间:2025-03-10 13:24 浏览量:2
《戈壁同袍》
"老齐,那个戴眼镜的上海兵,后来怎么样了?"老连长坐在轮椅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洒在老连长布满皱纹的脸上,他中风后右半边身子不听使唤了,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有神,跟四十年前在戈壁滩上一样精明。
我放下手里的水果,脑海里忽然涌现出那个瘦高个儿的身影,还有那副总是往鼻梁上推的眼镜。
"李明涛啊......"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时光倒流四十年,那是1970年的春天,我齐大山,一个东北农村出身的大小伙子,被分配到新疆某边防连队。
那时候,我们这些农村娃当兵是光荣的出路,背着行囊,心里装着爹娘的叮嘱和乡亲们的期望,就这么踏上了西行的列车。
戈壁滩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一下火车,我就觉得这地方跟家乡的黑土地天差地别。
远处连绵的雪山,脚下干裂的土地,头顶毒辣的太阳,无不在提醒我:这是另一个世界。
可这算啥?
我从小放牛割草,手上的茧子厚得能擦火柴,这点苦头压根不算啥。
倒是那个李明涛,一下车就惹人注目。
瘦高个儿,白净的脸蛋,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听说他是上海音乐学院高材生家庭出来的知青,这下可遭罪了。
"文化人来当兵啦?"老兵小钱扯着嗓子喊,嘴里叼着半截野草,眼睛眯成一条缝,"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双手适不适合握枪。"
李明涛伸出手,白嫩得跟豆腐似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哪像我们这些农村娃,指甲缝里都是泥巴。
小钱"啧啧"两声:"这是娘们儿的手吧?怕是连枪都端不稳,更别说爬山越岭了。"
连队的兵哄堂大笑,有人还吹起了口哨,那阵势别提多热闹了。
李明涛的脸红得像是抹了胭脂,眼镜后面的眼睛闪烁着尴尬和不安。
我没跟着笑,心里莫名替他难受。
。
报到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立正!稍息!立正!"
老班长的口令像打雷一样在训练场上回荡。
太阳毒辣辣地照着我们的后脑勺,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浸透了粗布军装。
我站得笔直,倒是不觉得多累,可余光瞥见李明涛直打晃,眼镜上全是汗珠子,镜片都看不清了。
"李明涛!站直了!腰挺起来!"老班长走到他面前,声音大得能把石头震碎。
李明涛努力挺直腰背,可没过多久又开始摇晃。
训练结束后,我看见他偷偷躲在宿舍角落,用毛巾包着冰块敷腿。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
"没事,就是有点抽筋。"他赶紧把腿藏起来,却碰倒了水壶,哗啦一声水洒了一地。
我弯腰帮他捡起水壶:"别硬撑,新来的都不适应,过段日子就好了。"
他勉强笑了笑:"谢谢,我叫李明涛,上海人。"
"齐大山,东北人,家里种地的。"我憨厚地笑了笑。
第三天就赶上大沙尘暴,能见度不到三米,风沙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我轮到站岗,硬着头皮顶着风沙出去了,心里直骂娘,这鬼地方的天气也太恶劣了。
临近交班,猛地看见哨位旁边趴着个人影——李明涛倒在那儿,脸色煞白,嘴唇都发青了。
"李明涛!醒醒!"我拍他的脸,摇他的肩膀,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该死的!"我咬了咬牙,把他背在背上,顶着狂风往营地跑。
他比看上去重,我的腿都快跪了,可我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挪。
风沙迷得我睁不开眼,只能凭着感觉向前走,心里不停地默念:再快点,再快点,别出事。
"你干啥呢?不要命啦?"值班排长老远看见我,跑过来骂道,"这天气谁让你们出来的?"
"报告排长,新兵李明涛在哨位晕倒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排长赶紧帮我扶着李明涛,一边喊人来帮忙,一边骂骂咧咧:"这城里来的娃娃,真是不经造啊!"
后来医务室的军医说他是沙尘引起的过敏性哮喘,再晚半小时就危险了。
我在医务室外面等着,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那天晚上,李明涛躺在床上,眼睛红红的,眼镜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齐大山,谢谢你。"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呢喃。
"客气啥,咱当兵的不就得互相照应吗?"我憨笑着挠挠头,"你可吓死我了。"
"你知道吗,他们都叫我'绣花枕头',说我迟早会被这鬼地方磨死。"他盯着天花板,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哎呀,别在意,部队就这样,刚来都得挨整。"我坐在他床边,"等你适应了,他们就不说了。"
李明涛忽然坐起来,眼睛里闪着光:"你教我吧,教我怎么在这地方活下去。"
"我教你啥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
"教我怎么适应这里,教我当兵的本事。"他认真地说,"我可以教你认字,教你唱歌,教你写信。我看你写家信时总是写几个字就停下来发愁。"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就读了几年私塾,认识的字不多。"
"那咱们互相学习如何?"他伸出手,眼中闪烁着期待。
我爽快地握住他的手:"一言为定!"
就这么着,我们开始了互相学习。
晚上熄灯后,他偷偷打着手电,教我认字;白天训练空隙,我教他怎么处理手上的血泡,怎么在五分钟内叠好"豆腐块"被子。
慢慢地,李明涛不再是那个娇气的城里兵了。
他的手上长出了茧子,皮肤晒得黝黑,站军姿的时间也从开始的十分钟坚持到了一小时。
虽然体格还是单薄,但眼神里有了一股倔劲,不服输的那种。
"齐大山,你说咱们守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值得吗?"有一次巡逻归来,他忽然问我。
那天我们走了二十多里山路,脚都磨出了血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值得啊,咱守的是国家的大门。"我喘着粗气回答。
"可我爸妈希望我考大学,将来做个科学家什么的,现在只能在这受苦。"他低声说,眼睛里有些迷茫。
"你家里人反对你当兵?"我好奇地问。
"那还用说。"他苦笑一声,"我爸是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我妈是医生,他们对我有很多期望,结果我选择了当兵。爸爸气得一个月没跟我说话,连送我上车都没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爸妈只是担心你。"
"你家里人呢?"
"我爹是老农民,说我去当兵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我咧嘴笑了,"不过我娘舍不得我,送我上车那天哭得像个泪人。"
1971年夏天,连队支书发现李明涛写得一手好字,还会画画,就让他负责连队的墙报和简报。
他干得挺起劲,常常熬到深夜,在煤油灯下写写画画。
那时候连队物资紧张,纸张墨水都是限量供应的,一张纸要用了又用,写坏了还得擦掉重写。
"喂,李明涛,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有天深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他还在灯下忙活,就轻声喊他。
"再等等,这期简报得赶出来,明天首长来检查。"他揉着眼睛说,声音里带着倔强。
我看他眼睛都熬红了,就从兜里掏出一块红糖:"吃点,补补力气。"
"你哪来的?"他惊讶地问。
"上次回家,我娘给的。一直舍不得吃,看你这样,还是补补吧。"
"那咱们分着吃。"他掰开红糖,递给我一半。
就在那盏昏黄的灯下,两个年轻人分享着一块红糖,谁也不知道这是日后深厚友谊的开始。
在他的帮助下,我认识了几百个字,能读简单的报纸了。
最让我高兴的是,在"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评选中,李明涛熬夜帮我写了发言稿,我得了表彰,还上了军区简报。
拿到表彰证书那天,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这可是我头一回拿奖状啊!
"明涛,这都是你的功劳。"我真诚地说。
"哪里,你本身就很棒,我只是帮了点小忙。"他笑着说,眼睛里满是自豪。
那年冬天,连队遭遇了几十年不遇的干旱,水源告急。
每天都要派人开着水车去十几里外的水源地拉水,那地方路不好走,车常常陷进沙坑里,一来一回就是大半天。
有天晚上,李明涛忽然跑来找我:"大山,我有个想法!"
"啥想法?"我正在擦枪,头也不抬。
"我发现咱们连队后面的山坡上其实有水源,只是被石头堵住了。如果我们能修一条引水渠,把水引下来,就不用天天跑那么远拉水了。"
我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他:"你咋知道?"
"我不是负责绘制连队地图吗?前几天测绘的时候发现的。"他兴奋地说,"我还做了计算,只要在几个关键点挖通,水就能自己流下来!"
第二天,李明涛把他的发现报告给了指导员。
"这能行吗?"指导员将信将疑地问,翻看着李明涛画的草图。
"我算过,只要在山谷这几个点挖通,水就能流下来。"李明涛指着他画的草图说,信心十足。
指导员沉思片刻:"这事得向连长汇报,毕竟要调人力物力。"
我看李明涛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赶紧站出来:"报告指导员,我认为李明涛的方案可行。我第一个举手,带队去干!"
连长最终同意了我们的方案,但只给了十天时间,还派了个老兵监督我们,怕我们胡来。
那十天,真是拼了命。
戈壁滩的石头硬得跟铁似的,铁锹打上去直冒火星子。
我的手磨破了,李明涛的眼镜摔坏了一只镜片,他就用胶带粘着继续干。
有天中午,太阳毒辣,我们都躲在石头下乘凉,李明涛却还在那测量线路。
"歇会儿吧,别累坏了。"我递给他水壶。
"不行,今天必须测完这段,不然明天没法施工。"他额头上的汗水直往下淌,浸湿了眼镜布。
我看他这么拼命,心里佩服得不行,也更加卖力地干活。
功夫不负有心人,水终于哗啦啦地流下来了!
全连欢呼雀跃,老兵们不再叫李明涛"绣花枕头"了,而是亲切地喊他"水利专家"。
连长亲自给我们倒了一杯水,说这是最珍贵的奖励。
我和李明涛捧着那杯水,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轻轻地喝了一口,那是我喝过最甜的水。
就在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变故来了。
1973年春天,军区文工团来连队选拔人才,一眼就看中了李明涛。
"你小子有文化,还懂音乐,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文工团的团长拍着他的肩膀说,眼睛里满是赏识。
同一天,我被提拔为班长,连长还暗示我有机会转业去县城工作,那是很多农村兵梦寐以求的美差。
晚上,我们偷偷爬上了戈壁最高点的"望乡台",那是我们常去的地方,能看到远处连绵的雪山,晚上还能数星星。
"你要走了。"我木讷地说,心里不是滋味。
"嗯,后天就走。你也可以去县城啊,那边条件好。"他撕着手里的草叶。
"我还是喜欢这儿,虽然苦点,但是自在。"我望着远处的山峦,感觉喉咙有点发堵。
月光下,李明涛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给,这是我给你做的《常用字识读手册》,我都标了音,你自己多练习。"
我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和注音,有些页角还因为常翻看而磨出了毛边。
鼻子一酸,我也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我刚学会用石头磨东西,给你磨了个'军魂'挂饰,你带着,别忘了咱们是戈壁滩的兵。"
那个挂饰是我偷偷做了好几天的,用连队附近的戈壁玉石磨成的,上面刻着"军魂"二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我很满意。
。"他郑重其事地说,眼里闪着光。
"说啥呢,咱是战友,这辈子都是!"我拍着胸脯保证。
然后我们互相留了家里的地址,约定有空就通信,说说各自的近况。
他走的那天,我没去送他,借口说有值班脱不开身。
实际上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红肿的眼睛。
关系好的战友离开,比闯过刀山火海还难受。
他走后,我们还经常通信。
信里,他告诉我他在文工团表现不错,被选为团里的小组长,负责排练节目,还获得了军区嘉奖。
后来他又被选送去了军校,学习文化和军事理论。
我在信里跟他说连队的新人新事,偶尔还夹杂几句我刚学会写的诗句,虽然歪歪扭扭的,但他总是在回信里称赞我进步快。
1978年,我退伍了,回到了家乡。
离开戈壁滩的那天,我站在望乡台上,看着这片生活了八年的土地,心里满是不舍。
回到家乡后,靠着在部队学到的机械知识,我开了个小厂,生产农用工具。
刚开始很艰难,乡亲们不相信我这个当兵回来的能干好工厂的活,订单少得可怜。
爹娘也不理解:"你好不容易从部队回来,怎么不去找个稳当的工作?非要自己折腾。"
我咬牙坚持着,一次次上门推销自己的产品,证明自己的技术。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需要工具,我的生意慢慢好起来。
家里的条件也跟着好转,我给爹娘盖了新房子,又给自己娶了媳妇,日子红红火火的。
跟李明涛的联系渐渐少了,但每次过年,我都会收到他的贺卡。
1985年,我收到他的信,得知他从军校毕业,已经是某军区机关的干部了。
信中还附了张照片,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一栋大楼前,样子神气极了。
看到照片,我忍不住笑了:"这小子,出息了啊!"
1992年,听说国家要大力发展乡镇企业,我壮了胆子,贷款扩大厂子,开始生产农机配件。
那段时间我忙得脚不沾地,白天跑业务,晚上检查生产,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但心里踏实。
日子刚有点起色,1998年亚洲金融风波来了,订单锐减,厂子眼看就要垮了。
我愁得睡不着觉,媳妇看我整夜整夜地坐在院子里抽烟,心疼地劝我:"实在不行就关了吧,咱们回老家种地去。"
"不行,这是我的心血啊!"我倔强地说,"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挺过去。"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银行来人说有笔低息贷款批下来了,还说是支持老军人创业的专项资金。
我懵里懵懂地接受了,心里纳闷:我就一普通退伍兵,咋就这么好运了?
厂子总算熬过了那段艰难时期,慢慢走上正轨。
2008年,我的工厂转型为精密零件生产,成了县里的"星火企业"。
我也开始回馈社会,每年拿出一部分钱来资助贫困学生,特别是那些想当兵但家里条件不好的孩子。
时间一晃到了2010年秋天,我收到了一份特别的邀请函——参加"老兵回家"主题活动。
说实话,我都快忘了自己当过兵了,可那份军人的血性,在我骨子里从没褪去。
活动在省军区礼堂举行,来了不少老兵,有的已经满头白发,有的还精神矍铄。
礼堂里挂满了红色横幅,写着"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之类的标语,还播放着激昂的军歌。
我穿着平时舍不得穿的西装,戴着老花镜,像个老学究似的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面孔。
刚入场,就听见有人喊:"铁牙钢嘴!"
这绰号,连队里只有一个人这么叫我。
那是因为我说话从不饶人,有啥说啥,牙尖嘴利,所以李明涛给我起了这么个外号。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那儿,戴着眼镜,眼神依然清亮。
"李明涛?"我不确定地喊道,心跳忽然加速。
"除了我还能有谁?"他大步走过来,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像两头笨拙的老熊。
抱着抱着,我忽然发现自己眼眶湿了。
他已是军区退休的副厅级干部,曾在军区后勤部、军区机关等重要岗位工作。
退休后还担任了老干部工作委员会的负责人,负责关心退休军人的生活福利问题。
席间,他神秘地问我:"记得1998年那笔救你厂子的贷款吗?"
我点点头:"要不是那笔钱,我早就完蛋了。怎么,你知道内情?"
"那是我托军队转业基金办的。"他眨眨眼,"我一直关注着你呢,看到报纸上说你的厂子获得了县里的表彰,我就打听了一下情况。结果发现你小子遇到了困难,就托了点关系。"
我鼻子一酸:"这么多年,你小子藏得够深的啊!怎么都不露个面?"
"我也想啊,可那会儿工作太忙了,又怕你知道是我帮的忙会不好意思接受。"他笑着说,"你小子能干,就是缺资金周转。我这不是投资嘛,看你现在混得不错,我这投资很成功啊!"
我们相视大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戈壁滩共患难的岁月。
第二天,我们回到了当年的边防连队,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繁华的边境城镇。
原来的营房变成了博物馆,展示着边防部队的历史;曾经的训练场成了休闲广场,老人们在那跳广场舞;我们挖的引水渠被扩建成了一条小河,河边种满了柳树,成了当地的风景线。
我们找到了"望乡台",那里建了个观景台,成了当地的旅游景点。
坐在观景台上,李明涛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军魂"挂饰,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了,但他一直带在身上。
我也从钱包里取出那本泛黄的《常用字识读手册》,页角都卷了,但字迹依然清晰。
"齐大山,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从没忘记咱们在戈壁滩的日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才是真本色。没有那段经历,就没有我后来的一切。"
"是啊,那会儿虽然苦,但人纯粹。"我感慨道,"咱们什么苦没吃过?可正是那些苦日子,锻炼了咱们的意志。"
我们沿着小城的街道慢慢走着,看到孩子们嬉笑打闹,妇女们在街边摆摊卖瓜果,老人们坐在树荫下喝茶聊天。
李明涛忽然停下脚步:"你说,咱们守的这片土地,值得吗?"
我想起了他四十年前问过我的那个问题,笑着回答:"值得,这辈子都值得。"
夕阳西下,我们两个古稀老人坐在山头上,看着远处的城镇灯火次第亮起。
这里曾是荒芜的戈壁,如今却生机勃勃;我们曾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伙,如今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
突然,李明涛清了清嗓子,唱起了连队的军歌:
"戈壁滩上驻守边关,风吹日晒不畏艰险..."
我也跟着唱起来,嗓子有些嘶哑,却异常洪亮。
两个白发老人的歌声飘荡在暮色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我望着远处的灯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骄傲:我们的青春,没有白费;我们的汗水,没有白流;我们的牺牲,值得骄傲。
"老齐,那个戴眼镜的上海兵,后来怎么样了?"老连长坐在轮椅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他啊..."我笑了笑,心里翻腾起万千思绪,"他后来成了我一辈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