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姥姥有6个孩子，晚年的生活却让我大跌眼镜！

几年前姥爷去世的时候，不管是母亲还是舅舅，都曾想过要把姥姥接到身边去，可是她哪里都不去，一直在农村老家生活。前两年姥姥突发脑梗，虽然说后来出院了，但人变得糊涂了起来，说话说不全乎，走路也走不稳。

大姨一直在农村老家，方便的时候会去照顾姥姥，只是后来大姨有了孙子，她也忙了起来。这一年的中元节前夕，我陪着母亲回到农村老家去给姥爷上坟，但当我走进姥姥家，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忽然间也就明白，生孩子那么多，似乎也是没有啥用的。

1.

姥姥有6个孩子，其中四个都是儿子。

按理来说，就算是我们家和大姨家不去照顾姥姥，姥姥晚年的时候，身边应该也不会少人。

但谁能够想到，在姥爷去世之后，那个家就只剩下她自己，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大舅年轻的时候就去了新疆，离家2000多公里，常年也不回来，在我印象中，小的时候几乎都没有见过大舅，也就是后来考上大学的时候，还有在姥爷去世的时候，能够见到大舅。

大舅去新疆去的比较早，便在那里得到了机会，也就安家落户了。后来把老婆孩子全部带到新疆去。

姥爷总是以大舅为骄傲，觉得家里面终于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以后谁也不能看不起他，甚至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大家讨论的时候，姥爷总会十分的高兴，说着大舅的事情，说大舅在新疆有多么多么的好，当年大家都还在努力打拼的时候，大舅就已经在那里站稳了脚跟，还买了房子。

在外地买房子，这在村子里面是一个很炸裂的事情，而姥爷则把这件事情常挂在嘴边，一直夸着大舅多么的有出息。

甚至过年的时候，姥爷会拿出来一些酒，或者是一些葡萄干、新疆的衣服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这些都是大舅邮寄过来的，而姥爷就特别自豪的说，这些都是大舅专门给他从新疆邮过来的。

2000多公里的路，这邮 费就要花好多好多钱。

总之就是夸大舅这好那好，夸大舅多么有本事。

大姨有时候听不习惯，还说我们也拿东西了，然而姥爷总是说这是新疆过来的，要比老家要好很多。

每到这个时候，大姨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2.

三舅，四舅倒也还好，一直是打工人，过年的时候也会提前回来，尤其是四舅，是跟我姥爷住在一块的，就住在老宅子里。

不过四舅后来离婚了，就把孩子留在家里跟着姥姥姥爷生活。

但其实姥姥和姥爷压力也挺大的，因为他们不仅要照顾四舅的孩子，还要照顾二舅的孩子。

二舅去世的早，二舅妈改嫁了，留下来一个孩子清河跟着我姥爷生活。

而自从四舅离婚之后，姥爷以前只是照顾一个孩子，现在变成照顾三个孩子了。我们家离姥爷家稍微远一点，大概是40公里的样子，不过母亲也会时常去姥姥家看望一下，给她买一些肉或者是牛奶什么之类的。

日子就这么过着，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后来二舅家的孩子清河和四舅家的孩子都考上了大学，我们都很高兴，尤其是我母亲和大姨，还给他们拿了1000块钱，算是庆祝他们考上了大学。

考上大学之后，一个人去了成都一个人去了重庆，这也是1000多公里的路程，不过姥爷很高兴，说我们家终于出来了大学生，又是考到了省外，不用再像他们那代人一样，在农村老家种一辈子的地了。

姥爷对当时的生活十分的满意，儿子有儿子的生活，孙子有孙子的大学在上，然而清河还没有大学毕业的时候，姥爷就去世了。

3.

去世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从外地回来，把葬礼给举行了。

葬礼结束之后，当时母亲和四舅就说着要不要把姥姥给接走，毕竟她一个人在农村老家，总是要担心她的安危。

然而姥姥却说她哪里都不去，就要在农村老家守着。

我记得姥爷的头七结束之后，大家都要返程了，那个时候大舅带着他的弟弟妹妹几个人去给邻居们说话去了，去的时候还带着很多礼品。

大概意思就是说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常年在外地，老家只有一个老年人，希望邻居们日常的时候帮一下忙。

邻居们说尽管放心去外地工作就行了，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里面有困难了，总会伸手帮个忙的。

就这样平稳的过了两年，一切都还算是稳定。

直到有一天，邻居给我母亲打了电话，说姥姥住院了。当时母亲就吓得不轻，赶紧让我把她从市区送到了我们县里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大姨已经在姥姥病床旁边守护着了。

后来才知道姥姥是突发脑梗，而且那一次比较严重。

我几个舅舅，除了四舅来了，其他的都没有来。尤其是大舅，说在新疆离家实在是太远了，不方便回来。于是就转了1000块钱过来。

我们三家轮流着照顾姥姥，一直到出院。

出院之后就想着以后如何照顾姥姥。

现在谁能来照顾呢？

二舅走了，四舅离婚，大舅在新疆，只有三舅仿佛可以照顾。但三舅妈一直埋怨，说明明是四个儿子，凭什么轮到老三照顾老人？

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大舅听的，毕竟二舅走了，在她前面，只有一个大舅。

三舅妈还说三舅一直在上班，家里有2个儿子，他压力大，实在是没空照顾老人等等。

一个和尚有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或许就是这样吧。

4.

只剩下我们家和大姨家了，于是我们两家就商量着轮流去照顾姥姥。

大概过了一年多，大姨家有了孙子，而我这边也结婚了，媳妇儿开始怀孕，渐渐的，我们去姥姥家的频率没有那么高了。

不过经过一年多的照顾，姥姥身体恢复的差不多，虽然说没有以前利索，但也还能勉强自己照顾自己。

又因为我们两家离得不算是很远，所以说隔三差五的时候母亲或者大姨她们骑着电瓶车就能够去姥姥家。

我也很久没有去过姥姥家，直到这一年中元节，母亲说要回家给姥爷上坟，于是我就开着车带着母亲去姥姥家。

可是，刚进家门口的时候，我就鼻子一酸，而母亲也难过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不管你有五个孩子还是一个孩子，只要不在身边，就相当于没孩子。

现在这个季节，其实天是很热的，不过最近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回到农村老家进行祭祖，那天我开着车，带着母亲缓慢的走进了姥姥的村子，发现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临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姥姥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的那个石墩上，她一直盯着我的车，直到母亲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走到她身边喊了一声娘，这个时候姥姥才反应过来“小英，是小英吗？你回来看我了吗？”

母亲点点头，问她热不热，说着话，就把姥姥往家里领。

5.

姥姥说这两天就是中午的时候会比较热一点。说实话我们跟着姥姥进院子，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我们就懵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进了别人的家。

就看到院子里面很多很多的杂草，尤其是从大门口到厕所的这条路上，路上已经铺满了草。草很深很深，看不到路，尤其是拉拉秧和冬瓜秧，到处都是。

当时母亲问姥姥这些草怎么不处理一下？万一晚上上厕所绊倒了怎么办？

姥姥没有说话。

其实我们知道，前段时间三舅和四舅商量过了，让三舅妈回来照顾一下姥姥，我们几家给她钱就可以。

三舅妈也确实回来了，回来过那么一段时间，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家弄成这样了，院子里面杂草很多。

以前院子里有一片空地，那是姥姥种菜的地方，现在也都是杂草丛生，什么也没有种。

关键是从大门口进屋一直到堂屋门口，这一路上全都是一些枯枝败叶，全都是一些柴火。

尤其是刚下过雨之后，地面上会黑黑的一片一片的。

姥姥说这是三舅妈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柴火，丢在路上也没弄到厨房去。我们推开堂屋的门，就发现桌子上扣着一个大框，母亲走近一看，只见上面有半个馒头和一碗稀饭，还有一块没有吃完的哈密瓜。

这哈密瓜，是一个月前我来看望姥姥的时候给她买的，没想到她竟然放了一个月，到了现在才吃。

母亲担心哈密瓜坏了，想给她扔掉，结果被姥姥拦了下来，她说一直放在冰箱里面又坏不了，干嘛要扔呢？

每到这个时候，母亲是很无奈的，因为姥姥节省了一辈子，什么东西都不舍得扔，什么东西都往冰箱里面放。有的肉甚至是去年冬天买的，到了现在一直冻着，就是没有吃。

6.

母亲问姥姥中午吃了什么，姥姥不好意思笑了笑，她说喝了一点粥。

这个时候，母亲就去了厨房想给姥姥做饭，忽然间发现厨房里面连一把柴火都没有，而打开锅一看，发现锅里面煮一锅的粥。

姥姥说，早上煮一锅，这就是她一天的口粮了。中午吃一点，晚上吃一点，有时候中午太热，她连粥也不会喝的，饿的时候就会热一个馒头，热一个咸鸭蛋，也有时候村子里面会有一些卖油条的，走街串巷在卖，姥姥会买一点。

不过姥姥因为耳背，听不清叫卖声，等听清之后，人家也就走了，所以很多时候姥姥就坐在家门口，等着人家来。

往往，一坐就是一下午。村里没啥人，她就一个人坐在家门口，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此刻，母亲给姥姥做了饭端到她面前，结果姥姥却一直说她不想吃饭，随便喝一点粥就行。

母亲知道她是不想吃那么多，生怕把胃口吃开之后，等我们走了她又吃不到什么饭了。

记得过年的时候，三舅和四舅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四舅经常开玩笑说让她好好的吃饭，等过了这几天大家都去外地打工，她想吃也吃不了这么好的饭了。

大姨也开玩笑说她每次来，姥姥都会吃很多很多，仿佛吃一顿饱饭就能饿三天。

其实姥姥个子挺高的，只不过自从病了之后，她现在腰弯的很厉害，人也很瘦，更为关键的是，她现在不跟我们要任何东西。我们给她拿牛奶，拿各种吃的，她也不吃，偶尔可能会跟我们要一些面条什么之类的，或者是方便面，她说我们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下一碗方便面吃，也就是一顿饭了。

当天下午，我开着车带着姥姥去了集镇上。

因为我知道，一般情况下她会一个人坐在家门口，一坐就是一天，哪怕是到村口，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更别说是去集镇上了。

我开着车，开的很慢很慢，走在乡间小路上，让她看看外面的变化。

到集镇上的时候，我带着她去上大超市买一些东西，她什么都没要，只是要了一些米，一些干面条，还有一些红枣，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要。

7.

我买了很多水果蔬菜，回到家里给她做饭。

那一晚，母亲睡在姥姥床旁边。但蚊子很多很多，咬的母亲睡不着觉，就起床点燃了蚊香。

姥姥却说她早就习惯了，也没有听到蚊子的叫声。其实蚊子一直是这样，只不过说姥姥耳背听不到罢了。

那台风扇是好多年前母亲给姥姥买的，此刻，一台风扇在两个床之间来回的摇着头。

多年之前，四舅就给家里面安装了空调，可是姥姥节省惯了，她说什么都不开空调，哪怕是我们来看姥姥的时候，把空调打开了，可只要人一转身，她就把空调又给关了。

说电费贵，说四舅现在比较困难，她要给四舅节省一些钱。甚至天气很热，姥姥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可始终是不敢开空调。

在姥姥床头柜上，她放满了药，还有一个小手电筒，而在床底下是放着一些牛奶、面包等等一些东西之类的。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挺复杂的，姥姥如此大的年纪，却过着孤苦伶仃的日子，母亲和大姨相对来说回家的频率是高于我舅舅们的，尤其是大姨她之前来的比较勤快，只是现在她有了孙子，就没有来的那么频繁。

后来是我母亲接了大姨的班，但现在我媳妇儿怀孕了，母亲也在照顾我媳妇，所以说可能一个周才能来一次。

来的时候给姥姥换换床单被罩，洗洗衣服什么之类的。

其实这些都还好，只是在姥姥家住的那一晚，听着姥姥一声叹息，一声的感叹，我心里面挺不是滋味的。

她说自己怎么会得了这样的病，怎么不像当年我姥爷那样，得了病没多久人就走了，干嘛要拖一年一年再一年让孩子们为难？

8.

母亲和大姨总是说，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起码没有瘫痪在床，如果说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进行，到时候谁能来照顾呢？

谁又能来照顾呢？

目前姥姥还可以自己偶尔做着饭吃，不需要人给她处理床上的事情，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谁有来帮忙呢？

大舅在新疆安家落户，老家很少回来。

二舅走的早。

三舅回来的不多。

而我四舅又离了婚。

能寄托谁呢？

只能寄托我们家和大姨家了，可是大姨刚有了孙子，她就算是想来照顾姥姥，她儿媳妇也不一定允许。有时候大姨就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在图什么呢？年轻的时候要照顾自己的子女，年纪大了又要想着给子女娶媳妇，有了媳妇儿之后要照顾儿媳妇坐月子，照顾孙子。

就这么一代代的传下来，什么时候才能考虑到自己呢？

尤其是姥姥，她照顾了6个孩子，在那个年代照顾6个孩子，其实难度比现在要大很多很多。

哪怕是到了现在，天气热姥姥也舍不得开空调，还一直为四舅考虑着。

看着满院的杂草，看着骨瘦如柴的姥姥，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我一时间鼻子一酸也就哭了起来。

当然，我没有表现那么明显，而是转身去了院子里，蹲在地上开始除草了，我也知道可能我也除不了太多的草，但就是看着这么荒凉的院子，不像是有人居住的院子，我心里面特别的难受。

人家都说老院子一旦没人住了，就会长满杂草，可是现在这个院子，我姥姥还生活着，为什么就会是满目疮痍的感觉呢？

小时候一到暑假，姥姥家最热闹，好几个老表在一起，我们特别喜欢下雨，一到下雨天，姥姥就给我们包饺子或是炸茄子，那个时候感觉姥姥家是最温暖的，最快乐的。

可是现在看看，除了冷清，就只剩下孤独了。

然而姥姥还是那么的犟，就算是如此，也不想跟着我们去外面生活。

难道，人老了之后，就只能是这样吗？

难道有了那么多儿子，晚年也应该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