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脑梗之后——（4）病友老光棍让人大跌眼镜，不知羞耻为何物

我们住院第四天，是正月初八，医生护士们都正常上班了，冷清的医院突然热闹起来。之前这几天，除了病人和家属，几乎见不到几个医护人员。

这天，医生们来查房了，四号床老李的主治医生进来后，对老李说，今天办理出院，你叫家里人过来。

老李说，我还没好利索呢。

医生说，不需要再住了，今天必须办理出院。

老李是个老光棍，没有人陪护，住院期间天天往外跑，药不按时吃，血压高到180也不注意，又抽烟又喝酒。

我想大概是护士把他的表现跟医生说了，医生怕他住院期间跑出去出个什么事还得担责，所以赶紧让他出院。

他已经住院十天了，能走路了。

老李拿起电话不知给谁打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据说是老李的弟弟。

他拿来了结算单，过来就劈头盖脸地训起了老李，说话也丝毫不避讳人。

原来他跟老李不是亲兄弟，只是叔伯兄弟，他俩同一个爷爷。老李没有兄弟，有个妹妹远嫁，已经去世了。

堂弟气呼呼地跟病房里其他人诉说老李的所作所为：老李这些年把家里的房子和地买的钱全霍霍光了，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前两年他手里拿着征收款时，本家弟兄们问他借钱，他一个也不肯借，都借给了外人。这些钱自然也要不回来。剩下的又给相好的，又自己挥霍。

如今他住院了，倒想起自己本家弟兄了。

老李堂弟气呼呼地拿着单子问：你这花了七千多，你就给我900块钱让我去给你办出院，这哪能够啊。难道让我给你垫钱吗，我可没有钱。

老李小心地说，你先垫上，我出去后领了低保慢慢还你。

堂弟说，出去了我还能找得到你吗

老李不再说话，任凭堂弟在那训斥他，手里有钱的时候不知道给自己留后路，到现在靠谁啊。

掰扯了半天，堂弟还是去办手续了。最后，七千多报销下来，自己负担两千，除去老李出的900元，堂弟还垫付了1100元。

他过来跟老李说，你出去后分两个月把这钱还我啊，我没有多余的钱。还有，下次发病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也没空，也不要给我孩子们打电话。你出去后就去住敬老院，要不然的话就没人管你了。

老李根本不应承住敬老院的事，反正就是一个不吱声。倒是答应了拿低保还钱。

但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要是他出去了把低保还了堂弟，一个月就剩200多的养老金怎么够生活啊，所以只有一个结论，这钱，他肯定不会还堂弟的。

堂弟办完手续说自己先回家，等输完液体再来接他。

中午十二点，大家开始陆续吃午饭，老李还是一个人在那里饿肚子，他习惯了，别人也习惯了，不再理会他。

中午医生不进病房，家属有的会偷偷支好陪护床躺一会。

病人们也安静地午睡。我正在看手机，老公坐在那里陪着老爸。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女人依依呀呀的声音，特别奇怪。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是来自四号床老李那边。

我想这人真没公德心，看手机这么大声音，突然感觉不对劲，他在看那种带颜色的片子，女人的叫声听得让人尴尬。

我一时无语，刚准备躺下，我老公站起身来，冲着四号床大吼一声，把你那肮脏的东西关掉。屋里又有女人，又有孩子。

他说的孩子是二号床的孙子，刚满18岁，来陪护他爷爷。特别懂事的一个男孩。

老李却没听见，声音还在继续。

我老公更火大了，朝着老李的病床就走过去，好象要过去揍他一样。

我赶忙起身拦住他。老公指着四号床压低声对我说，他在病房里看那种片，真是欠揍。

其实我也火冒三丈，但也不能让老公冲动啊。

三号床的老高显然也知道，他也呵呵地笑，然后使劲喊老李：老家伙，老家伙，把你手机声音小点，别人要休息。

半天老李才听到，看到别人都冲他发火，这才把视频关了。

我心里在想，这人哪，不是越老越稳重，不靠谱的人老了也照样。

一点多的时候，液体还剩一瓶，老李的堂弟又来了。他大概是回家吃饭去了，但并没有给老李带饭。

老李见他进来，说剩下的一瓶液体说什么也不输了，非要走。

两人掰扯了半天，把护士喊进来拨掉了针管。

就这样，老李被他堂弟带走了。堂弟脸色很难看，边走边指责他，下次犯病不要喊我。

老李满不在乎，摇头晃脑地走了，走时跟三号床打招呼，说着自以为风趣的话，出去先看看老相好。

他走后，我们长舒一口气，总算一个大家都厌烦的人走了。

按照他出院时的状态，看上去短时间也应该没什么问题，没想到短短几天，李又进来了。

就在我老爸出院的那天，老李又住院了，这次不在这个病房，是社区的人送进来的，而且这次比上次严重，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靠什么人来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