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三年才懂:老陈的“保守”,是扎在我心头的刺
发布时间:2025-07-20 03:05 浏览量:34
抽油烟机嗡鸣着,我举着锅铲回头喊老陈:“递下生抽!”他正蹲在地上捡我刚摔碎的瓷碗片,抬头时眼镜滑到鼻尖,声音里带着惯常的谨慎:“小心手,我来擦灶台。”
我盯着他发红的耳尖,突然有些委屈。交往三年了,他连我新做的指甲都没认真看过——刚才我故意晃了晃酒红色甲片,他只皱着眉说“颜色太艳”,接着低头把台面擦得能照见人影。
老陈这人,像块晒透的老榆木,看着结实可靠,敲起来却闷声闷气。我们是大学社团认识的,那时他管物资登记,我递报名表时指尖轻轻擦过他手背,他耳尖瞬间红得滴血,惹得旁边女生笑喊:“老陈中邪啦?”
谁能想到,当年那股子“中邪”的劲儿,如今倒成了最熟悉的相处模式。
去年跨年夜,我特意买了情侣座电影票,选了部爱情片。结果他坐得比军训还端正,后背绷成直线。银幕上演到接吻戏,他突然剧烈咳嗽,眼镜片蒙了层白雾。散场时我戳他胳膊:“老陈同志,您比我妈看家庭伦理剧还正经。”他推了推眼镜:“这种戏太夸张,哪有谈恋爱这么直接的。”
我捏着他冰凉的手没说话。其实我知道,他不是嫌夸张,是打心底里“羞耻”。有次翻他手机,收藏夹里全是《恋爱边界感指南》《亲密关系分寸把握》,连“牵手不超过手腕”都用红笔圈了重点。
转折发生在我妈住院那会儿。我请了半个月假守病房,老陈每天下班带饭来。那天我去护士站拿药,回来时看见他坐在陪护椅上给我妈削苹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后颈,他手法笨拙得可笑,苹果皮断了三次,最后削成个坑洼的球。
“小陈啊,你们处三年了,啥时候把事定了?”我妈突然开口。
苹果刀“当啷”掉在地上。老陈弯腰去捡,声音低得像蚊鸣:“阿姨,我和小棠还没准备好。”
我妈没接话,我却想起上周他生日,我穿了条领口略低的连衣裙,他盯着标签看了半天:“这衣服太暴露,别穿。”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背对着我,呼吸均匀得像台老风扇。
真正的爆发在医院走廊。我扶我妈上完厕所往回走,听见两个护工闲聊:“3床那闺女对象看着老实,昨儿半夜在楼梯间打电话,说‘再等等,我还没敢’——敢啥呀?”
我脚步顿住。老陈的手机正揣在我兜里,他刚才急着办手续,让我帮忙收着。
对话框停在发小张哥的聊天记录。张哥刚结婚,老陈发:“你说我是不是有问题?小棠对我挺好,可一想到要……就心慌。”
张哥回:“你小子,你爸再婚时你才十岁,你妈走得早,你爸连你换内裤都嫌尴尬,现在倒把恋爱处成小学生了?”
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老陈书房那本旧相册。有次他喝多了翻照片,说:“我妈走得急,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爸后来娶了阿姨,她对我好,可我总觉得……”没说完就把相册扣桌上了。
那晚我回了出租屋。老陈在厨房煮面,见我回来把碗推过来:“番茄鸡蛋的,你爱吃。”
我指着他手机:“张哥说的‘再等等’,等什么?”
他手一抖,汤勺掉进碗里,热汤溅在手背烫得发红。他没擦,声音发颤:“小棠,我不是不爱你。我就是……怕。”
“怕什么?怕怀孕?怕你爸说?还是怕自己?”
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我以为他要发火,他却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我妈走的时候,我蹲在医院走廊哭,我爸拍我肩膀,手都在抖。后来他再婚,我躲在衣柜里,听见他在客厅说‘孩子还小,别吓着他’。那时候我就想,有些事不能急,急了会疼的。”
他转身时,眼镜片蒙着水雾:“我不是不想靠近你,是每次想靠近,就想起我妈最后那通电话——她喘着气说‘小陈,妈妈可能要晚点回家煮饺子了’,然后电话就断了。从那以后,我总觉得,太快太热乎的事,都会突然断掉。”
我突然懂了。他不是保守,是太怕失去。怕热烈的感情像妈妈的电话说断就断,怕亲密的接触像爸爸的拥抱带着慌乱。
那晚我们谁都没睡。他翻出相册,指着一张泛黄照片:“这是我妈最后一次给我扎头发,她手巧,蝴蝶结从来没散过。”照片里小男孩扎着歪扭的马尾,女人的手搭在头顶,笑得温柔。
现在我坐在沙发上,老陈在厨房热牛奶。他脚步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无名指上的银戒还在——那是他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说“等攒够钱换钻戒”。戒圈内侧刻着“慢慢来”,是他用刻刀凿坏三个戒指才成功的。
窗外开始下雨,厨房传来他小声哼歌,是我上次说喜欢的《慢慢喜欢你》。水汽模糊了玻璃,我突然明白:老陈的“保守”里藏着比“那点事”更重的东西——是对失去的恐惧,对温暖的珍惜,还有他笨拙却真诚的爱。
你说,这样的“保守”,到底是保护壳,还是能被爱融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