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退伍分到山区,供销社女友提分手,如今我的状况让她羡慕不已

发布时间:2024-12-24 15:29  浏览量:5

“你后悔吗?”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像是怕被风吹散了,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愣了愣,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茶水的热气打湿了眼镜片。我摘下眼镜,慢慢地问:“后悔什么?”

她抬起头,眼睛有些红,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当年……我提分手那事。”

窗外风刮得紧,院子里的老槐树枝桠拍着窗子,咯吱作响。屋里火炉烧得旺,可我心里像是被吹进了一股凉风,冷得厉害。

1982年,我退伍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

那天我提着行李卷,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站在村口。北风吹得脸生疼,天上的太阳看着亮,可一点暖意都没有。脚下的泥巴路冻得硬邦邦的,我站在那儿发了半天的呆,才迈开步子往家走。

推开院门的时候,院子里冷清得很,几只鸡在柴火堆旁刨着地。我爹正在灶房里烧火,母亲瘦得像根柴棍,躺在炕上咳嗽,声音嘶哑得让人心疼。屋顶的草棚漏了好几个窟窿,风直往里灌。我站在门口,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回来了?”我爹把火叉往灶边一放,拍了拍手走出来,“路上冷不冷?”

“还行。”我没敢多看他,怕他看到我眼里的湿意。

母亲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年我二十五岁,觉得自己在部队扛过枪、站过岗,回来一定能干出点事。可看到家里那个样子,我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喘不上气。

第二天,李春花来了。

她拎着一袋点心,穿着件深蓝色的毛呢外套,脚上是崭新的黑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她站在门口,笑着冲我喊:“王成,你在家吗?”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锄头,跑过去开门。

她一进屋,笑容就淡了。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炕上的母亲身上。她弯腰放下点心,笑着说:“阿姨,听说王成回来了,我过来看看您。”

母亲点点头,咳嗽了一声,“春花啊,来就来,还拿啥东西,家里穷得都不好意思接你。”

她笑了笑,没接话。后来,她坐在炕沿上,跟我聊了几句,问我退伍后打算干什么。

“听说镇上可能会分个工作。”我挠了挠头。

“供销社缺人,”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你要是能进供销社,咱俩以后就能多见面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供销社是个稳定的铁饭碗,她希望我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可我心里清楚,像我这样的退伍兵,家里又没啥关系,压根轮不到我。

果然,过了没多久,工作就安排下来了。我被分到了镇上最偏远的山区小学,当民办教师。

那天,李春花来找我,脸上的笑意已然没了。她坐在我对面,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半天才开口:“王成,我想了想,咱俩还是算了吧。”

我愣住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可又觉得这话在意料之中。

“你别怪我,”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家里条件……我也不是嫌弃,就是以后日子太难了。”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行吧,春花,我不怪你。”

她咬了咬嘴唇,站起来走了。门口的风刮得更猛了,她的背影很快就被埋进了风雪里。

那晚,我一个人坐在炕头上抽了一晚上的旱烟,烟味呛得眼泪直流。我不是没想过挽留她,可我知道,自己拿什么挽留?拿这间破屋子,还是母亲的咳嗽声?

后来,我去了山区小学。那个地方真是偏得很,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进山得靠脚,一走就是两三个小时。学校只有两间破教室,窗户糊着塑料布,冬天冷得孩子们的手都裂了口子。

刚开始那几年,我教书,种地,照顾母亲,日子过得像灌了铅一样沉。母亲的病越来越重,药吃了不少,可一点起色都没有。村里人背地里议论,说我一个大男人,守着个破学校,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早晚得穷死。

1985年,母亲去世了。我跪在坟头上,哭得像个孩子。临走前,她拉着我的手说:“王成,别怪娘没本事,拖累了你。以后,你得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那年,我种的果树死了一大半,家里的地也荒了。可即便这样,我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后来,我开始养蜜蜂。刚开始几箱蜜蜂全飞了,村里人笑话我,说:“王成,这不是瞎折腾嘛,穷就认命呗。”

我没说话,只是继续干。为了盯着那些蜂箱,我常常一整天窝在山里,连饭都顾不上吃。山风冷得刺骨,可我心里却像燃着一团火,怎么也灭不了。

1989年,果树终于挂果了,蜜蜂也开始产蜂蜜了。我用挣来的钱修了学校的房顶,给孩子们买了新桌椅。村里人看着我挣钱了,也开始跟着学。后来,我们成立了合作社,乡里还给了政策扶持。

这些年,日子总算一点点好起来了。

再后来,我听说李春花嫁了个供销社的同事,男人老实本分,可家里条件也一般。供销社改制后,她和她男人都下了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再见到她,就是今天。

她进门的时候,脸上带着点拘谨,手里拎着个布包,站在门口半天没动。我笑着招呼她进来,她坐在椅子上,手放在包上,眼神有些躲闪。

“老王,这些年你过得挺好吧?”她开口问我,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还行,”我笑了笑,“就是日子过得慢点。”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老王,你……恨过我吗?”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恨啥呢?当初那情况,换了谁都一样。”

她抬起头,眼眶有些红,“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

我摆摆手,笑着说:“行了,春花,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咱都这么大年纪了,想开点吧。”

她点点头,低下头不再说话。

送她到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风刮得更猛了,吹得人脸生疼。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回到屋里,我坐在炕头上,墙上挂着一张老照片,那是我刚退伍时拍的,照片上的我穿着军装,脸上带着几分稚气。

我看着照片,喃喃自语:“春花,你羡慕的,不是我现在的生活,而是我这些年,没放弃过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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