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戴着镣铐跳舞的人4)

发布时间:2024-12-07 19:36  浏览量:3

转眼回到重庆已经是三个月了。

我住进了军区医院的肾科病房。白天我就躺在病床上和 病友聊天,身边也没有亲人照顾。

我父母中午才来给我送饭。每周三个晚上要血液透析。

“如果我病死了,我不后悔 ,我26岁之前的经历已经很丰富了。”我对一个病友说,带着眼镜,他比我大一两岁是一个非常清瘦的年轻人。因为长期的慢性肾炎,导致他忌口,不敢吃太多的是鱼肉蛋奶,所以非常的瘦弱,贫血,有气无力。

“对的,我们可以追求生命的宽度而不用在意他的长度”病友赞同道 “我来住院之前,还去了一趟青藏高原,上了海拔5000米,结果回来这个肾病就发作了。之前六七年都维护得好好的。我爸很着急,我却并不在乎 ,我不愿意像一只鸟一样被这个病囚禁住。

(那时聊得这么悲壮,又是生又是死的 ,结果18年后相聚,我们两个过得都挺好的)

我从南京飞到重庆立刻就住进了中医院,来了一大堆亲戚朋友。我当时可能已经非常贫血,所以每天都在昏昏欲睡。

中医药的肾科主任每周只能见到一两次,平时管我的都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进来以后抽了血做了全面的入院检查。第二天她就来找我说你肌酐1800,现在被诊断是尿毒症,要马上透析。

我那个时候对尿毒症没有认识,也不知道什么是透析,但是我听到这个词就本能的反感。我感觉光从这个尿字就透出一股尿骚味,再加上这个毒字,听着很严重,就像某种绝症一样。于是我大声地对她吼,我不是尿毒症。

这个年轻医生好像也有点生气,她也对我大吼,你就是尿毒症。我冲她吼了两次,我不是尿毒症。他也冲我吼了两次,后来我就累了,躺下索性不再理她。

当天晚上医院通知我透析。我下午在病房听到亲戚们说抽血很难受,所以我进血透室的时候非常紧张,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一直在出汗。

护士来给我打针,他们说没有瘘,只能给你打手上两个静脉。让你三个小时一直捏个橡皮球,你能坚持下来吗?

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瘘,但是我觉得小时候练过长跑,感觉自己应该比别人能坚持,而且我也不想让护士小看我,就说能坚持。

后来她们就一支手给我打了一针,然后让我的右手不停的捏一个橡皮球,捏扁松开,再捏扁松开,只要一停旁边的机器就会报警。

于是我就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中度过了三个小时,后面一个多小时我的手已经很疲惫了,但是护士也会不停的催促我我捏这个橡皮球。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透析,我才知道血要从身体引出来,经过那个机器上的管路再回到身体里。

从透析室被推出来,我感觉身体好像舒服了,昏昏欲睡,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我讨厌尿毒症这个词,以后在文章中中,我都用 终末期肾病 来代替。另外,关于血液透析,我更喜欢台湾的叫法:洗肾,牺牲这个词就不太像一种治疗,更像是某种护理,洗洗更健康)

未完待续

外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