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开他迈巴赫闯了祸 看律师老公摘掉眼镜解下手表 我知道自己完蛋了
发布时间:2025-12-28 09:33 浏览量:2
今天我闯了个大祸,趁着老公不在,偷开他那辆迈巴赫出门,结果把一辆保时捷给“亲”了。
为了表现我的悔过之心,我正委屈巴巴地缩在墙角罚站。
江聿珩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边眼镜,指尖揉了揉发紧的眉心。
他嗓音低沉且磁性:“即便是小孩子,犯了错也是要领罚的。”
我的心脏瞬间像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以往他摘眼镜,那意味着缠绵的亲吻即将落下。
可当他那修长的手指开始解开表带扣时,我就知道,这回彻底完蛋了……
此时此刻,如果不跑,我还有活路吗?
在我的观念里,偶尔给老公找点麻烦,那是夫妻间必不可少的情趣。
我的先生江聿珩,是法学界公认的定海神针,职业生涯从未有过败绩。
每当他受邀出现在律政节目中,弹幕上总是密密麻麻的“颜粉”在狂欢。
毕竟江聿珩那张脸,放在律师圈里简直是降维打击。
五官深邃,棱角如刻,那双墨色眼眸里总透着股禁欲的帅气。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精英男,对我却总是束手无策。
刚拿驾照没几天的我,心血来潮开着他的迈巴赫去赶大集。
结果操作失误,和一辆强行变道的保时捷撞了个满怀。
保时捷车主怒气冲冲地跳下车,看着被撞瘪的尾翼,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怎么开车的?长没长眼啊?”
“赶紧滚下车!咱们好好算算这笔账,听见没?”
那人横眉冷对的样子实在吓人,我吓得手脚发凉。
颤抖着指尖,我拨通了江聿珩的私人电话。
“怎么了,音音?”
听到那熟悉又沉稳的声音,我鼻头一酸,委屈感瞬间爆棚。
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抽噎道:“老公……我出车祸了。”
电话那头死寂了两秒。
紧接着我听到他冷静地交待:“抱歉各位,家属出了紧急状况,会议延后。”
我几乎能勾勒出他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大步流星往外赶的样子。
即便如此紧急,他还不忘温声哄我:“乖,先下车,去路边安全的地方等我。”
片刻后,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站在绿化带旁,忍受着对方的谩骂。
远处一辆车疾驰而过,那个穿着深灰色高定西服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将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我嘴一扁,下意识想往他怀里钻。
江聿珩却冷着脸把我扶正:“立正站好,等会儿回家再跟你清算。”
原本还嚣张跋扈的保时捷车主,看清来人是江聿珩后,瞬间变了副谄媚的嘴脸。
“哎哟,原来是江律的夫人,大水冲了龙王庙,赔偿的事我自己找保险公司就行。”
你看,这世上似乎真的没有江聿珩摆平不了的麻烦。
处理完这场闹剧,他把我塞进副驾驶,冷着一张脸驱车回家。
车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屏住呼吸,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回到家,我轻车熟路地走到墙角,自觉开启了面壁思过模式。
以前犯了小错,只要我使出“恶人先告状”这一招,最后道歉的准是他。
但这回他的怒意显然还没消,他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那眼神严肃得让我心里直发虚。
“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不许独自开车上路,当耳边风了?”
“我只是想去买点海鲜,你不是说想念那口白灼的味道吗……”
我的声音低如蚊蝇,最后索性彻底噤声。
见他依旧沉默,我索性心一横,转身紧紧搂住他的腰。
“我真的知错了,要打要骂都听你的……”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来,他却温柔地将我的乱发别到耳后。
“以后做饭这种事交给阿姨,你只负责开心就好。”
“可是我想亲手给你做饭嘛!”
说完这句话,我的脸瞬间烫得能煮熟鸡蛋。
明明结婚这么久了,可对着他撒娇,我依然会心跳过载。
他唇角终于荡漾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知道,这一劫算是暂时躲过去了。
我像只粘人的缅因猫,踮起脚尖在他耳畔磨蹭。
然而,我还是太低估了江律师的“职业操守”。
“孩子犯错,惩罚是必不可少的。”
他摘下那副斯文的眼镜,眼底闪烁着某种危险而幽深的光泽。
心跳节拍瞬间乱了套。
摘眼镜意味着亲吻,这我熟。
可当他骨节分明的手开始解开那块劳力士表带时,我腿都软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提起裙摆转身就溜。
“南音!”
他在身后无奈地唤我,我眼疾手快地反锁了书房门。
“我……我还有画没画完呢!”
他隔着门板,声音充满了诱导性:“乖,明天再画。”
“我才不要!”
此时的我,像极了被灰太狼盯上的小羊羔。
第二天清晨,我趴在被子里,任由江聿珩怎么哄劝都不肯露头。
我绝对不会承认,昨晚我是被他的一顿夜宵给骗开了房门。
“江大律师,你这是典型的恃强凌弱,我要控告你。”
他从背后搂住我,轻笑出声:“行啊,起诉书模板我一会儿发你邮箱。”
论口才,我这辈子大概都赶不上他的一半。
他越是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就越觉得心口堵得慌。
“我要买包,安慰奖!”
我想着怎么也得让他破费一下,好弥补我昨晚的“损失”。
毕竟体力活也是活,总得要点报酬。
“还有脸提买包?迈巴赫的维修费,从你零花钱里扣。”
我猛地翻过身,眼角还挂着泪痕:“凭什么?我都受过‘惩罚’了!”
“认错态度满分,下次依旧敢犯。”
“可你……你明明昨晚都……”
“那点教训显然不够深刻。从今天起,每天生活费标准两百块。”
怎么有人能用这么性感的薄唇,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两百块够干什么的?都不够我跟闺蜜喝顿下午茶。”
江聿珩对我的抗议视若无睹,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我急中生智,立马抱住他的大腿。
“老公,要不咱商量下,一次性给我五千,剩下的随便你扣?”
江聿珩睁开眼,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像是拼命在憋笑。
“你确定要五千?”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成交了就不许反悔!”
我美滋滋地盘算着,觉得自己真是个平替理财专家。
江聿珩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捞进怀里。
“真怕你哪天被人卖了,还得乐呵呵帮人数钱。”
没成想,大清早婆婆就搞了个突然袭击。
听到客厅有动静,我迷迷糊糊地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江聿珩……是不是咱妈来了?”
他迅速穿好睡袍:“你歇着,我去看看。”
隔着门缝,我听见婆婆在那儿张罗。
“南音还没起呢?我炖了秘制补汤,得趁热喝。”
“她昨晚太累了,多睡会儿没坏处。”
婆婆压低声音补了一句:“事业心别太重,早点生个孩子才是正事。”
我在房里听得面红耳赤,昨晚我确实“忙”得很。
为了帮江聿珩分担催生的压力,我赶紧洗漱完冲了出去。
“妈!您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下楼迎您!”
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这招对付老太太百试百灵。
“哎哟,我的宝贝儿媳终于醒了,快把汤喝了。”
我转头看见江聿珩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为了哄婆婆开心,我仰起脖子把那碗“十全大补汤”喝了个精光。
“您看,一滴都不剩!”
江聿珩看着自己面前那碗汤,眉头拧成了麻花。
“妈,这种汤药味太重,我喝了容易燥。”
“这次特意改了方子,肯定不会流鼻血,赶紧喝。”
眼看江聿珩要拒绝,我直接拿过他的碗,咕咚咕咚又灌了一碗。
“嗝……其实味道还真不赖……”
婆婆乐不可支地收起碗筷,直夸我懂事。
桌子底下,江聿珩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里全是感激。
老太太临走前留下一堆药材,反复叮嘱我们要抓紧备孕。
我满口答应,结果门刚关上,鼻子里就感觉热乎乎的。
江聿珩脸色大变,赶紧拿纸巾帮我按住鼻翼:“胡闹,谁让你喝两份的?”
“老人家一番心意嘛,我总不能让她失望。”
看着他心疼的眼神,我觉得这点鼻血流得值了。
趁着江聿珩去律所,我约了闺蜜佟月出来解闷。
佟月是个十足的阔太,听完我这个月只有五千块零花钱,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南音你是不是傻?每天两百,一个月是六千,你管他要五千块?”
我愣了一下,怪不得江聿珩昨晚笑得那么诡异。
但我没告诉佟月,我急需这笔钱是有正经用处的。
我想联系个圈内达人帮我引荐客户,定金刚好需要五千。
既然要靠画稿赚钱,我就不能被每天两百块的生活费给拴死。
佟月听完我的解释,忍不住感叹:“你这经商头脑,真是时好时坏。”
我摊了摊手,继续低头在平板上修改稿子。
“没办法,为了早日实现财务自由,只能先委屈一下江大律师了。”
看了眼时间,我赶紧起身告辞。
“走了,还得回去给他准备爱心午餐,江律最近胃不太好。”
我拎着精心准备的食盒,准时出现在了江聿珩的律所。
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办公区里一片忙碌后的闲适。
“各位辛苦啦,我带了点家常菜,大家一起尝尝。”
小助理小白第一个冲过来,双眼放光:“嫂子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饭盒,塞了一大口红烧肉。
江聿珩听到声音走出办公室,原本紧绷的脸色在见到我的瞬间彻底冰释。
“我就猜到是你过来了。”
此时,小白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哇塞!老大,这补汤里怎么还有牛鞭?”
周围的同事瞬间起哄,笑声此起彼伏。
江聿珩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活都干完了?是不是想通宵加班?”
大家立刻作鸟兽散,小白尴尬地把汤推到江聿珩怀里就溜了。
关上办公室门,江聿珩盯着汤里的药材,语气危险:“音音,你觉得我需要补这个?”
“那个……妈说能缓解疲劳……”
我心虚地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轻哼一声,竟当着我的面把汤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晚上的账咱们回屋慢慢算。”
我顿时欲哭无泪,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聿珩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判若两人,我不忍心打扰他。
索性溜进他办公室的休息室,结果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
一个温暖且充满安全感的怀抱将我圈住。
梦境中,我再次推开了那扇尘封的大门,入目是令人窒息的猩红。
父母倒在血泊中,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不要——!”
我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又做梦了?别怕,我在呢。”
江聿珩将我紧紧护在胸前,大掌有节奏地拍打着我的背。
我大口喘息着,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唯恐他会消失。
“我又看见那个场景了……”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沉而有力:“高志强已经下地狱了,那些都结束了。”
哪怕已经过去五年,听到那个杀人犯的名字,我依然会战栗不止。
我和江聿珩的缘分,始于一场救赎,也源于那个恶魔带来的深渊。
五年前,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高三生。
那天因为晚自习,我回家晚了,却意外逃过了死神的镰刀。
高志强入室行窃被发现,竟丧心病狂地残害了我的双亲。
他没立刻离开,而是藏在窗帘后,等待猎物归家。
当我推开房门,撞见那满地狼藉和恶魔的身影时,我拼死才逃出了家门。
虽然邻居报了警,但高志强在法庭上极力狡辩,妄图用“防卫过当”脱罪。
绝望之际,我在街头看到了江聿珩的海报。
那个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男人,成了我最后的稻草。
我不计代价地请求他帮忙,原以为他会拒绝这种棘手的案子。
没成想,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接下了委托。
最终,江聿珩凭着天衣无缝的证据,将那个恶魔送上了死刑台。
案子结了,家也没了,那年江聿珩才二十四岁。
他逆光站在我面前,像是个坠入凡间的守护神。
“跟我走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我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那份此生唯一的救赎。
搬进他的公寓后,他把主卧让给了我,自己却常年蜗居在书房。
因为心理创伤,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考卷上鲜红的分数让我无地自容。
我曾卑微地躲在门外,生怕他会因为我的“笨”而丢掉我。
可他只是耐心地帮我理清思路,告诉我:“尽力就好,一切有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他的感情开始失控,那种疯狂的心跳让我感到害怕。
我开始刻意躲避他,甚至想在那年高考后搬走。
可他早已洞察了我的心思,在门口拦住了拎着行李的我。
“想去哪儿?”
“我……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他夺过行李,那是我们第一次失控,那也是属于我们共同的初吻。
江聿珩用极尽温柔的方式,一点点修补了我破碎的灵魂。
在他的宠溺下,我从阴沉的少女变成了爱撒娇的妻子。
哪怕我能独立完成很多事,但在他面前,我连瓶盖都拧不开。
这种“被需要感”,似乎正是江大律师乐此不疲的源动力。
他常调侃:“没了我,你恐怕连路都走不稳。”
我会不甘示弱地反击:“没了我,谁帮你整理那一衣柜的衬衫?”
直到现在,我偶尔看着镜中红润的气色,都快忘了曾经那个满身伤痕的自己。
隔天清晨,江聿珩眼眶微红,显然一夜未眠。
“带你去看看爸妈吧,昨晚你一直喊着他们。”
他总是能精准地捕捉到我内心最隐秘的脆弱。
在郊外的墓园里,我挽着他的胳膊,轻声呢喃:“爸妈,他把我养得很好,我很幸福。”
他轻轻吻过我的发顶,这一刻,岁月静好。
江聿珩送我到小区门口,律所的急电就打过来了。
我笑着推他去忙,毕竟我也不是真的瓷娃娃。
然而刚走进小区没多久,我就察觉到了异样。
一个陌生的身影一直尾随其后,脚步声愈发急促。
还没等我跑向保安室,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抵住了我的腰。
“别叫,上车。”
歹徒挟持我上了那辆迈巴赫,刀尖就在我皮肤几毫米处。
“你是谁?求财的话包里有钱……”
他情绪激动地打断我:“我不要钱!我要江聿珩做我的辩护律师!”
“我撞了人,我不坐牢!让他救我,否则我拉你垫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忽悠他,一边悄悄试图拨号。
可江聿珩的电话始终占线。
歹徒见状彻底暴走,逼我开车往偏远郊区驶去。
看着路边的一根电线杆,我猛踩油门,方向盘死死右打,狠狠撞了上去!
趁着对方眩晕的空档,我拼死挣脱安全带冲向人群。
当江聿珩风尘仆仆赶到现场时,那个一向冷静的男人,手抖得不成样子。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报废的车头:“对不起,我又撞了……”
他死死地把我揉进怀里,力气大得惊人:“南音,只要你活着,撞掉一百台迈巴赫我也赔得起。”
歹徒最终落网,等待他的是更严厉的指控。
经历过这一遭,江聿珩对我更是寸步不离。
婆婆赶到医院,劈头盖脸把江聿珩骂了一顿。
“让你平时别太较真,看把南音吓得!”
我赶紧打圆场:“妈,我就喜欢他这股正气。”
这就是我深爱的男人,他有他的底线和风骨,我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
为了犒劳他,我决定动用自己的“私房钱”,请他吃顿米其林大餐。
在餐厅等位时,一个穿着职业装的长发美女不请自来。
她踩着恨天高,摇曳生姿地停在我桌前。
“江太太?我在江律的私人相册里见过你。”
我微微挑眉:“请问你是?”
“尤娜,江律带的实习律师,也是他的学妹。”
她坐下后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股浓浓的绿茶味,炫耀着她和江聿珩的“亲近”。
她甚至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照片里,江聿珩正安静地睡在酒店大床上,而她在那儿自拍。
“上个月学长出差喝多了,是我亲自扶他回房的。”
我盯着照片里那个熟悉的睡颜,脑子里瞬间像炸开了烟花。
上个月出差,他确实有一次没给我打视频电话。
看着尤娜眼底藏不住的挑衅,我握紧了手机,给江聿珩发了最后通牒。
——“十分钟不滚过来,以后你就和你的相册过一辈子吧!”
“聊什么呢,看起来这么投入?”
耳畔传来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声。
“学长……”
尤娜在见到江聿珩的那一瞬,眼底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江聿珩自然地落座在我身侧,目光扫过我手边的冰红茶,眉头微微隆起。
“生理期快到了还碰冰的,忘性这么大?”
我正憋着一肚子火,赌气般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想喝就喝了,用不着你管。”
他那张俊脸瞬间阴云密布,一旁的尤娜见状,只能讪讪地找个借口先行离开。
江聿珩一言不发地撤走那杯冷饮,转而往我的空杯里注入了冒着热气的温水。
“听话,喝点热的压压火。”
“上月十八号,你出差那天夜里,为什么无视我的电话?”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暗自发狠:江聿珩,你若给不出个像样的交代,这日子就别过了。
“那天应酬喝断片了,隔天清晨我不就跟你解释过了吗?”
“那晚,你身边睡的是谁?”
“是小白。”
“撒这种低级谎言有意思吗?”
我这人其实极擅长给情绪戴面具,一旦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逼近,那种冷若冰霜的疏离感便会瞬间将我封印。
我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江聿珩,是不是野花总比家花香,外头的女人更懂得温香软玉?”
他脸上的神情极其复杂,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孩子,既无奈又固执地不肯低头解释。
“郑南音。”
他极少直呼我的全名,除非是忍耐到了极限。
“收起你那副监护人的派头,你早就管不着我了。”
我用力甩开他的禁锢,抓起手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餐厅。
“南音!”
江聿珩迈步追出,但我已经发动引擎,留给他一串挑衅的尾气。
后视镜里的身影逐渐模糊,手机在储物格里震动个不停。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熟悉号码,我毫无怜悯地选择了挂断。
在狠心这方面,我远比自己预想的要决绝。
一旦那颗心被伤透了,我便会化作一块顽石,切断与外界的所有感知。
屏幕再次亮起,显示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段。
我想着他或许换了号码来哄我,语气极其不耐:
“别再白费力气给我打电话了。”
“……您好,我想请人给新开的餐厅做墙绘,是熟人推荐了您。”
电话那头愣了半晌,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原来是财神爷上门,既然爱情靠不住,那还是抓紧搞钱更有安全感。
“抱歉,请把具体位置发给我,我这就过去面谈。”
车子一路向城郊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家略显荒凉的饭馆门前。
路边伫立着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高个男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他走近车窗,客气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高洋,这餐厅的主题墙想请你掌镜。”
我礼貌性地与他握了握,那宽厚的手掌传来阵阵凉意,让我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没问题,咱们先定个方案,你想画什么风格?”
“先进来看看餐厅的内部结构吧。”
高洋替我推开虚掩的大门,我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迟疑,露出一个自认为阳光的笑容:“放心,我可是正经生意人。”
我压下心头的异样,踩着满地的灰尘走了进去。
这里的墙壁斑驳脱落,空气里透着股陈腐的霉味。
“高老板,这墙面底子太差,得先粉刷一遍才能……”
我话还没说完,猛地回头,正撞见高洋那双写满了阴鸷与疯狂的眼睛。
“郑南音,为了这顿饭,我可是等了整整五年。”
再次睁开眼时,后脑勺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昏迷前的最后画面,是高洋抡起那根沉甸甸的棒球棍,直直朝我挥来。
我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个密封的仓库,墙角渗出的水渍散发着恶臭。
高洋就坐在我对面的阴影里,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打火机。
“你出落得比五年前更有味道了,若非血海深仇,我可能真会怜香惜玉。”
我试图挣扎,却发现手脚被麻绳死死勒住,动弹不得。
“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恐怕是认错人了。”
“你这张脸,就算烧成灰,我都能在噩梦里认出来。”
高洋吐出一口烟圈,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十七岁时的我。
那是高志强当年从我家偷走的私人物品。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终于发现他那眉眼间与高志强如出一辙的戾气。
“你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记性不错。”
高洋猛地捏住我的下巴,眼底的恨意仿佛毒液般淬在刀刃上。
“当年我爸本有机会活命,是你非要请江聿珩那个活阎王,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给他留退路,谁给我含冤而死的爸妈留活路!”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赫然跳动着“江聿珩”三个字。
“看来江大律师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你说,要是他看到你身首异处,会是什么表情?”
我虽然体若筛糠,却强逼着自己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他早就移情别恋了,我不过是个碍事的累赘,你杀了我,正好成全他和他的小情人。”
高洋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我跟踪他大半年了,除了你,他身边连只母蚊子都飞不进。”
听到歹徒亲口认证江聿珩的专情,我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庆幸的是他的心从未变过,悲哀的是,我未必能活到向他道歉的那一天。
“接电话,敢耍花招,我就让你当场闭嘴。”
高洋将锋利的军工刀抵在我的大动脉上,顺手按下了接听键。
“音音,你在哪……”
“江聿珩,你烦不烦,我很忙。”
“你烦不烦”——这是我们之间秘而不宣的紧急求救信号。
不管平时闹得多凶,这两个字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的对话里。
电话那端死寂了两秒,江聿珩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你和朋友在一起?”(你是不是被挟持了?)
“是,就我俩。”(没错,只有一个绑匪。)
“太晚了,我现在过去接你回家。”(别怕,我马上报警定位。)
“不用,我朋友父亲刚过世,我得留下来陪他聊聊。”(我走不掉,是高洋来为高志强寻仇了。)
这是独属于我们两人的默契,只有他能读懂我字里行间的惊涛骇浪。
高洋猛地夺过手机摔在地上,恶狠狠地揪起我的衣领:“你的废话太多了。”
我坚信江聿珩一定会撕裂黑暗出现在我面前。
但高洋的疯狂远超当年的高志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他从木盒里取出一把把手术刀,当着我的面细细打磨。
“知道我为什么要租这个地方吗?我就想把你剁成肉泥,做成招牌人肉包卖掉,让这世间再无郑南音的痕迹。”
我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胸腔,但我深知,哭喊只会催化这个疯子的凌虐欲。
“江聿珩经手过类似的案子,那个凶手最后败在了骨骼残留上,你这法子不够专业。”
见他手上的动作停滞,我佯装镇定地补充道:
“我这儿有个方子,高浓度的强酸能让一切灰飞烟灭,连骨头渣都不剩。”
高洋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像看猎物一样审视着我。
“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朵小白花,可我知道你满肚子坏水,别想拖延时间。”
他反手给了我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痛楚瞬间蔓延,铁锈味的血从嘴角滑落。
“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划上几十刀,江聿珩还会拿你当宝贝吗?”
“你可以试试看。”
一道冷若寒霜的声音破空而来,江聿珩如神祇般出现在废墟门外。
当他的目光扫过我脸上的红肿时,眼底的杀意彻底沸腾。
“江律师,这救英雄的戏码,你演得可真准时。”
高洋先是一愣,随即狂笑着抓起刀冲向江聿珩。
“你当年威胁我说动她一根汗毛就让我偿命,我现在动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下一秒,江聿珩积蓄已久的重拳狠狠砸在了高洋的鼻梁上。
他像头被激怒的雄狮,长腿横扫,每一记攻击都透着不顾后果的狠辣。
我从未见过如此失控、如此暴戾的江聿珩。
不过几个回合,高洋便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江聿珩发了疯似地冲到我面前,颤抖着指尖解开那些勒进肉里的绳索。
“你要是再晚来五分钟,这世上就没郑南音这号人了。”
我被自己这娇滴滴的哭腔惊到了,刚才还试图跟绑匪周旋,此刻见了他,我只想钻进他怀里。
他紧紧搂住我,呼吸粗重而颤抖。
“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
就在这时,原本奄奄一息的高洋突然从地上弹起,抓起手术刀刺向江聿珩的后心。
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我本能地抱着江聿珩原地旋身,想替他挡下这一刀。
“能为你挡一回,也值了……”
我紧闭双眼等待痛楚降临,耳后却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回头一看,高洋被刚才绊在我脚边的麻绳缠住了脚踝,摔了个结实的狗吃屎。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滑稽。
我尴尬地想起刚才那番煽情的遗言,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聿珩感受着我逐渐回温的体温,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刚才谁说要替我赴死的?现在怎么装起哑巴来了?”
“你……你快闭嘴吧!”
我羞愤地捂住他的嘴,这家伙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不留。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我知道,噩梦彻底醒了。
“你怎么能这么快找到这儿的?”
“你手机里被我内置了定位芯片,你给忘了?”
当初经历车祸后,他背着我偷偷加装了安全系统。
曾经我还嫌弃这是监视,现在看来,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保命符。
“我的手机!”
我从废墟堆里扒拉出那个救命恩机,冲着江聿珩灿烂一笑:“回家吧!”
他单手插兜,逆着光看向我,正欲迈步。
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热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废墟。
高洋竟然在地下室埋了炸药,我只来得及看到江聿珩惊恐的表情,就被飞溅的铁架重重砸晕。
我坠入了一个空灵的虚无之境,四周没有方向,没有重力。
朦胧中,我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双亲,他们正站在光影尽头冲我招手。
“爸爸!妈妈!我好累啊,带我走吧……”
我哭着朝他们跑去,却发现那距离永远无法缩短。
“南音,这里的路还没到头。”
“聿珩在等你,回去吧,孩子。”
看着父母的身影逐渐淡化,我猛然惊醒——我不能丢下那个傻瓜一个人。
我想起了被他领回家的那个雨夜,我曾用刀片试图结束这无望的生命。
意识朦胧间,是他疯狂地摇晃着我的肩膀,眼眶通红地对我咆哮。
“郑南音,你要是敢死,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会放过你!”
他视我如命,我又怎能负他余生?
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腔,伴随着精密仪器机械的“滴滴”声。
我吃力地侧过头,看见江聿珩颓废地伏在我的床边,那只宽大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指尖。
我想抬手摸摸他眼底的青紫,却发现浑身疼得像被卡车碾过。
“嘶……”
细微的呻吟惊醒了沉睡的狮子,他猛地抬头,那满脸的青胡茬让我差点没认出来。
“音音,你终于……”
“这位邋遢的大叔是谁?把我家那个帅气的律师还给我。”
我想让气氛轻松些,可他却抿紧双唇,眼里蓄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守了你三天三夜,哪有心思臭美。”
医生确认我脱离危险后,江聿珩才瘫坐在椅子上。
原来高洋最后按下了引爆器,万幸我位置偏僻,虽被铁架砸伤,却保住了性命。
住院期间,婆婆依旧雷打不动地送来那些大补汤。
我喝得直翻白眼,最后全威逼利诱进了江聿珩的肚子。
“等我出院,我要买那个限量版的包。”
“买,买一打。”
“我要把你那台迈巴赫换成最骚包的敞篷宝马。”
他被汤呛了一下,还是无奈地点头:“随你,只要你不再吓我。”
我美滋滋地啃着他削好的苹果,觉得这场劫难倒像是一场感情的催化剂。
佟月突然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怀里还揣着一张金灿灿的卡。
“南音!你再不醒,江聿珩都要把律所掀了!拿着,这是你的辛苦费。”
“医药费他都付过了呀……”
“这是你那本画集的版权费!整整一百二十万,版权方刚打过来的。”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江大律师,缓缓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眸,幽幽地盯着我。
空气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佟月察觉到不对劲,缩了缩脖子:“那什么,我家里煤气没关,先撤了!”
病房门一关,江聿珩似笑非笑地欺身而近:
“一百多万身家的小富婆,好意思骗我没钱请闺蜜吃饭?”
我默默扯过被子蒙住脸:“哎呀,突然感觉脑震荡发作,头疼……”
终于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小窝,婆婆早就炖好了接风的饭菜。
看着熟悉的灯光和烟火气,我眼眶一阵发热。
老太太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江聿珩的肩膀。
“南音身体底子弱,你小子争点气,早点让我抱上孙子。”
“妈,您快回吧……”
江聿珩无奈地关上门,转身看向我,眼底燃起一簇火。
“你累不累?”
“有点……要不咱们早点睡?”
他轻笑一声,摘下眼镜,在我的唇角印下一吻。
“放心,在你伤口愈合前,我不动你。”
那一晚,他像抱珍宝一样搂着我,呼吸声沉稳而安心。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我突然想起尤娜那张照片,气不打一处来。
我一把将他薅醒:“江聿珩,你给我起开!”
他迷迷糊糊地嘟囔:“怎么了?伤口疼?”
“你还没解释,尤娜那张床照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聿珩无奈地掏出手机,翻到小白的朋友圈——那是他们几人的恶作剧合影。
尤娜只是恶意裁剪了照片,制造了暧昧的假象。
真相大白,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内个……你继续睡吧。”
“睡?现在火都被你点着了,你说怎么睡?”
他反手将我的双手禁锢在枕边,眸色暗如深潭。
“你……你不是说伤口没好之前……”
“鉴于你藏私房钱的行为,协议作废。”
【番外:江聿珩独白】
第一次见到南音,是在十七岁那个潮湿的午后。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蜷缩在律所阴暗的接待室里,满脸的泪痕刺痛了我的双目。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逃不掉这个名为“郑南音”的劫。
我拼尽毕生学识为她讨回公道,周围同事都笑我,接这种零报酬的案子是在做慈善。
可他们不懂,看着她眼里的死灰复燃成星火,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她读高三那年,我总会驱车跟在她身后,护送她回孤儿院。
为了名正言顺地照顾她,我说服了我妈,以收养的名义将她接进家里。
我把离学校最近的公寓腾给她,自己却在书房里熬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
每当看到她为了追赶成绩而拼命的样子,我都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苦楚。
当她高考查分的那天,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时,我终于明白,我早已沦陷。
婚后的生活,比我预想的还要鸡飞狗跳且甜蜜。
她总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实际上她每一个撒娇的小心思,我都能一眼看穿。
她喜欢买包,我就把各季度的画册搬回家;她爱闯祸,我就跟在后头收拾烂摊子。
曾有人问我,身为金牌律师,为什么会对一个柔弱的画师言听计从?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因为只有我知道,在那个血色弥漫的废墟里,她曾毫不犹豫地想用她的命换我的命。
她不是依附我的凌霄花,她是长在我心尖上的血肉。
只要她能一直这样没心没肺地笑下去,我的迈巴赫就算天天被撞,那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