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当众表扬黄克诚勇猛后，训斥：那么大眼镜片子，容易挨枪子

1930年5月的湘赣边界。彭德怀蹲在城外的小土坡上，望远镜里映出城头晃动的钢盔和黑洞洞的枪口。他放下望远镜，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守得还挺严实。"

"军长，"参谋长凑过来，"五纵请求立即发起总攻。"

彭德怀摇摇头："急什么？让弟兄们再歇会儿。"他指着城墙，"看见没？东南角那个豁口，守军至少两挺重机枪。"

正说着，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人猫着腰跑来："报告！八大队政委黄克诚前来报到！"

彭德怀上下打量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你就是中央派来的那个大学生？"

黄克诚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报告军长，我在北伐军干过排长。"

彭德怀哼了一声，转向参谋长："通知各纵队，今晚再派侦察组摸情况。"

夜深人静时，黄克诚带着两名战士匍匐接近城墙。月光下，他清晰听见城头哨兵的交谈：

"听说敌人要攻城？"

"怕啥？咱们有机枪，还有三道铁丝网..."

黄克诚悄悄退回，在笔记本上画下布防草图。突然，一束手电光扫来，他立即趴进草丛。等巡逻队走远，才发现眼镜片碎了一块。

第二天作战会议上，五纵司令员李灿拍着桌子："给我两个时辰，保证拿下修水！"

彭德怀盯着地图不说话。黄克诚突然开口："报告，我发现东南角虽然火力强，但城墙有裂缝，适合攀爬..."

会场一片哄笑。李灿讥讽道："黄政委，打仗不是爬树！"

彭德怀却抬起头："继续说。"

正午时分，战斗打响。五纵的冲锋果然在东南角被压制，伤亡惨重。李灿急得直跳脚："他娘的，机枪火力太猛！"

黄克诚突然站出来："司令员，让我带八大队试试！"

李灿狐疑地看着他："你？"

"我在北伐时攻过武昌城。"黄克诚已经摘掉眼镜，往腰间别了三颗手榴弹。

冲锋号响起，黄克诚带着突击队猫腰前进。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不断有战士倒下。在离城墙百米的洼地，他示意队伍停下："二班正面佯攻，一班跟我绕左侧！"

他们借着硝烟掩护，悄悄摸到城墙根。黄克诚甩出抓钩，轻声道："我第一个上。"

当他爬到一半时，城头哨兵发现了："赤匪爬城啦！"

机枪立即调转方向。黄克诚一手攀梯，一手掏枪还击。子弹打光后，他咬牙继续向上爬。突然，一颗手榴弹在身旁爆炸，气浪差点把他掀下去。

"政委！"下面的战士惊呼。

黄克诚吐出口里的血沫，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用牙咬开拉环，在手里停了两秒才扔上去。轰的一声，机枪哑了。他趁机翻上城垛，抽出背后的大刀就砍。

一个国民党军官举枪瞄准，黄克诚侧身一让，刀锋划过对方手腕。鲜血喷溅在破碎的镜片上，视野一片血红。他索性摘掉眼镜，凭感觉左劈右砍，硬是杀出块立足之地。

越来越多的红军战士攀上城墙。当彭德怀率主力冲进城门时，战斗已经结束。他在城头上找到了正在包扎伤口的黄克诚。

"好你个眼镜书生！"彭德怀拍着他的肩，"这一仗你立头功！"

黄克诚腼腆地笑了："应该的..."

彭德怀突然沉下脸："不过下次再让我看见政委抡大刀冲锋，老子关你禁闭！"他指着黄克诚血肉模糊的手，"指挥员的手是用来拿笔杆子的，懂吗？"

一个月后，部队整编大会上。彭德怀宣布："任命黄克诚为三纵队二支队政委！"

散会后，黄克诚收拾行装准备赴任。彭德怀踱过来，递给他一副新眼镜："给，托人从长沙捎的。"顿了顿又说，"打仗多用脑子，少拼命。"

黄克诚郑重地接过眼镜："军长，我记住了。"

多年后，当两人在朝鲜战场重逢时，彭德怀已是志愿军总司令。一次战役部署会上，他指着地图问："38军怎么还没到位？"

参谋长回答："黄克诚同志建议再等等炮兵..."

彭德怀瞪起眼睛，突然又笑了："这个眼镜，现在倒是学会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