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学术就像戴上了眼镜，你会发现，世界原来是如此鲜艳、如此清晰

学术研究到底是为了什么？

首先是为了有用。毋庸赘言，学术的外部功用是学术研究的正当性根基，是整个社会专门投入资源建立学术机构的核心动力。但学术还能给人以无功利的愉悦：即便没什么现实功用，学术研究也能给人带来快乐，我们无功利地乐在其中。

学术的快乐是什么样的呢？学术研究是从日常困惑中生发出来的，对于宇宙、对于社会、对于自身，我们有太多的惊讶与困惑：

宇宙有边界吗？

时间有尽头吗？

社会秩序是如何形成的？

我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人的？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些困惑。如果满足于浪漫且可能还有些自恋的解释，我们可以说，有些人的灵魂是金子做的，有些则是废铜烂铁。人群中只有小部分人会产生这种惊奇，会沉迷于这些困惑，乃至会“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么，学术的无功利愉悦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可能就是一种“原来是这样！”的舒畅感。

具体讲来，这种舒畅感、愉悦感大概存在于两类认知经验中：

（1）太阳底下无新事，那些千奇百变的表象其实一点不新鲜，本质上不过是无聊的重复；

（2）我们习以为常、熟视无睹的现象背后原来有那么多复杂的分叉、那么多丰富的细节。简言之，或者从变幻的表象中看出不变的本质，或者从不变的表象下面中看出变幻的本质。

进入学术就像戴上了眼镜，人们会发现，世界原来是如此鲜艳、如此清晰，一旦你习惯了在这种分辨率和色准下呈现出来的世界，你就再也无法接受原来那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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